“ 我打死你個不知死活的賤 貨！我在外邊辛辛苦苦跑船，你就在家里和野男人眉來眼去是吧？ ”林大有邊拿著藤條抽打著妻子，邊怒吼道。

“我沒有和他眉來眼去，那餐館人來人往的，我只是去招呼他吃飯而已。”阿梅哭喊道。

“騙鬼吶你！不好好在家里照顧我媽，成天跑出去招蜂引蝶！你當我是死了，養不起你們了是吧？”林大有說完，又是一藤條落下，打得阿梅哀嚎不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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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你每個月就寄回來那么一點錢，小玉學校總是要收這樣那樣的費用，媽的藥錢也得每個月按時給。這你讓我怎么辦？不出去找事做，難道一家子餓死嗎？”阿梅氣若游絲地說道。

“你還有理了是吧？一個月給你兩千塊錢都不夠，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？花那么快！”林大有繼續揮著藤條，直到阿梅不再反抗，他才漸漸收手。

狂風暴雨般的打罵過后，林大有去里屋找母親談話。

“你也別打太過，身子打壞了以后誰給我們家傳宗接代？我還想抱孫子呢！”趙老太埋怨道。

“我有分寸的，她這樣的性子打了才老實。不然我成天在外邊跑，她什么時候給我戴頂綠帽子我都不知道！”林大有說道。

“放心吧，我會幫你看著她的！平時她跟哪些人來往，我都記得門兒清，諒她也不敢做些出格的舉動！”趙老太壓著嗓子說道。

“行！那就勞煩您在家多看看了。我這回休假就幾天，下禮拜又要走，家里就仰仗您了！今晚上我打算和幾個哥們兒敘敘舊，就不在家里吃了。”林大有說完，便走了。

趙老太則是不耐煩地走到客廳里，把奄奄一息的阿梅叫醒。

“喂！趕緊醒醒，起來做飯，你想讓我餓肚子不成？”她惡狠狠喊道。

阿梅掙扎著坐起來，緩了好一陣才動身做飯。女兒還沒從學校回來，她得趕緊收拾好，別讓她察覺自己又被丈夫打了。

然而，縱使阿梅掩飾的再好，臉上青紫的痕跡和身上藤條抽打過得紅痕，仍然出賣了她。

10歲的小玉從學校回到家中見到的，就是母親紅著眼眶叫自己吃飯的樣子。

“媽，他回來了是嗎？他是不是又打你了？”對于這個愛家暴的男人，小玉從來不用“爸”來稱呼，只用“他”指代。

“是回來了，媽沒事兒，只是早上吵了一架，都過去了。”阿梅溫柔說道。

“不過就是被打了兩下子，哪有那么金貴？你那么大反應干嘛？”趙老太出言呵斥道。

“他打我媽，為什么不能說？你就這么慫恿你兒子嗎？”小玉反問道。

“什么你兒子？那是你親爹，沒有他，哪來的你？說得什么混賬話！我就說當初就該把你打掉，死丫頭片子哪里學的以下犯上、忤逆長輩的？”趙老太做勢就要一巴掌打過來。

好在阿梅反應快，生生替女兒挨了這一巴掌。

“媽，對不住，是我沒教好，您別跟孩子計較！小玉快跟奶奶道歉！”阿梅捂著發燙的臉頰說道。

看著母親身上觸目驚心的傷，饒是小玉再心中不滿，也只能忍下。

她并不擔心自己挨打，只是害怕因此牽連到媽媽，不希望她在家的處境日益艱難。懶得再反駁，小玉徑直回屋寫作業去了。

一直到半夜一點多，林大有才一身酒氣地回到家。阿梅和女兒睡得正香，忽地聽到林大有罵罵咧咧的聲音。

阿梅知道他這是又在撒酒瘋了，她認命般地上前給丈夫準備醒酒湯。

小玉則是習以為常地捂上了耳朵，皺了個眉翻身繼續睡了。

折騰了好一會兒，林大有漸漸清醒過來。看著妻子恭順賢良的模樣，他很是滿意。

“ 這才對嘛！老老實實在家待著伺候我媽，再給我生兒育女不就得了！出去上什么班！” 他口齒不清的說道。

阿梅卻是陷入無邊的沉默中，早上被打的傷口仍舊隱隱作痛。

雖然她每次表現的順從，但丈夫的性情不定和時不時的打罵，實在讓她有些喘不過氣。

她也曾向往外邊的世界，想和同齡的女子一樣，出去拼一份屬于自己的事業，而不是困在這樣的家里任丈夫、婆婆使喚。

于是，她好似下定決心一般，擲地有聲地對著丈夫說道：“我們離婚吧！”

那邊林大有還在吹著牛，冷不丁聽到這樣一句話，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
怔愣過后，他才回過味來，這婆娘竟然不想跟他過了！

“你再說一遍，你想干嘛？”他怒道。

“離婚！我不想跟你過了！”阿梅幾乎是用盡了全力說出這句話。

“你活膩了是吧？看來還真是看上了哪個野男人，怪不得忽然想離婚！”林大有說完，又拿起了藤條準備打。

“你打吧！你今天打完，我明天就去驗傷！你打得越嚴重，到時候我起訴離婚你就賠的越多！”

這是她今天剛在網上查到的法子，也是讓她決意要離婚的動力。

“好啊，你長能耐了是吧！行！離婚就離婚，老子也不差你這一個女人！”比起和阿梅離婚，林大有顯然更在意自己的利益。

于是翌日一早，他們二人便去民政局離了婚。

趙老太原本還想拿小玉來栓住阿梅的腳步，可奈何人家去意已決，便只能無奈做罷。

“媽媽，你別走！”小玉朝著阿梅遠走的方向哭喊道。母親是她在家的唯一支柱，她都離開了，那往后自己該怎么熬過這樣的家庭？

“你這丫頭，胳膊肘往外拐是吧？你媽去外邊找野男人了，不要你了！你還哭？”趙老太習慣性地給阿梅潑臟水，哪怕實情并非如此，也要給兒子爭理。

“ 你騙人！我媽一定是爸打跑的！他每年回家四回，打媽媽三回！現在他們離婚了，你滿意了嗎？ ”小玉質問道。

“你個孽子，你爸打她，是她該打！再說男人不狠一點，老婆哪里肯聽話？我看你就是隨了那壞女人，成天想著怎么跟你爹作對！”趙老太咒罵道。

“反正都是你們的錯，害得我沒了媽媽，都怪你們！”小玉說完便哭著跑開了。

好在爸媽離婚沒幾天后，林大有便因為要去跑船再度離開了家。那男人走了，小玉的日子才稍顯自在。

媽媽不在家了，她的生活重心便唯有讀書。小玉堅信，只有好好上學，有出息了就能有機會再見到媽媽。

事實也的確如此，小玉上初中之后，林大有便以沒錢為借口不再替她繳納學費。

得虧孩子學習好，靠著獎學金撐過了一個又一個學期。到上高中的時刻，她如愿考上了媽媽所在城市的高中。

阿梅此時也憑著努力混出了些許名堂，她知道自己是時候把小玉帶離那個家了。

于是，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，阿梅帶著一沓現金，將女兒從那個“魔窟”里帶了出來。

從此以后，母女倆終于過上了她們期盼已久的幸福時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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